众人七嘴八舌地附和:奈何他是寡母子不出门——上面有人,上级相信他。他打个屁都吹得火燃,口袋里的牛骨头戳戳章一盖,走州吃州,走县吃县!
贫下中农代表何麻子说:“我说个公道话,书纪虽然霸道,但人家行得端坐得正,不贪不占不搞腐化,和龙尾大队换柴山,修龙尾水库把猫儿垭养活了,换地修学校都是造福子孙的功名。1961年自然灾害,他瞒着公社党委,悄悄决定,给各家各户指点集体的田边地角,种点瓜茄小菜,那不知道还要饿死好多人。他唯一的缺点是不球民主。跟皇帝一样,老子天下第一。但些来小气的芝麻那点事,你们想在太岁头上动不了一点土,那是割卵子敬神!”
疤老二喝了几口酒,脸上涨得通红,连疤子都醉红了。他把酒杯使劲一摔:“那不一定,这回老子就想把他龟儿子撬翻!”
众人一双双眼睛定定地把他盯住。
歪嘴儿把嘴一歪,鄙视他:“你冲鸡巴天壳子,你啷咯把他撬得翻?你把他撬翻了,我手板心煎条魚给你吃!”
疤老二环顾左右,做出一副十分神秘的样子压低嗓门对大家说:“今晚在场的都是我们队里的,没外人哈。这回他的媳妇沈女子做计划生育安环手术,是全公社手术做得最好的王香德医生作的,他媳妇那多好的身体,你们晓得是铁棒也打不死的,啷咯会大出血死人?那么快就死人?他儿子是达县专区医院的医生,是不是他儿子弄药把她毒死了的?我曾经听说,他儿子在达县南外罐头厂里搞了个重庆女知青,肚子都已经搞是了。是不是嫌他各自的婆娘长得丑,又是个农村婆娘,起歹心把她弄死了,讨那个重庆妹儿?害得公社卫生院还负责安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