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长同意了妇人的要求,她慢慢走到证人席,目光扫过被告、检察官和陪审员,定在丈夫的脸上。她说:“我是28年前同谢先生结婚的,他今天在法庭陈述的思想在那时就已经定型了。那时,我是他的助手,也是他坚定的信仰者。当时我们都知道基因嵌接术在社会舆论中是大逆不道的,所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率先去做的人不会有好结果。但我和丈夫义无反顾地开始去进行这件事。
“后来,我们的爱情有了第一颗果实,在受精卵发育到八胚胎期时,丈夫从我的子宫里取出胚细胞,开始了他的基因嵌接术。”她的嘴唇颤抖着,艰难地说,“不久前死去的鲍菲是我的第七个儿子,也是唯一发育成功的一个。”
片刻之后,人们才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庭内响起一片嗡嗡声。妇人继续说,声音充满了苦涩:“当年,第一个改造过的受精卵植入我的子宫时,我也像所有的母亲一样,感受到了体内的神秘变化,我也曾呕吐、嗜酸,感觉到轻微的胎动。体内的黄体胴分泌加快,转变成强烈的母爱。我也曾多次憧憬着儿子惹人爱怜的模样……但这次妊娠不久就被中止了。超声波检查表明,他根本不具人形,只是一个丑陋的、能够生长和搏动的肉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