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很静，不知是哪个班的学生拉着长声在应答老师的提问，那声音飞出教室的窗户，很快飘散开来，听上去既亲切，也使人快乐。
哥哥松了松腰带，在腰里别了满满一圈书，开窗逃了。
他先找个背风也背人的地方，看完了大书的最后几页，又到附近的商店里转了转，放学的钟声一响，他就出现在学校大门口，想把自己的书包拿出来。
他不知道爸爸被学校传来了。刚到大门口近前，就被爸爸发现了。爸爸早把他的书包拿在手里朝他一绷脸：“家走！”哥哥成了俘虏，蔫头耷脑地被押解回来。
六
八成是看在哥哥挨了打的份儿上吧，姥姥晚上破例煮了两个鸡蛋。我的那个，早就吃了。哥哥一进来我就说：“有你一个鸡蛋。”
哥哥没理我。他斜着眼睒了一眼篦浅子里的鸡蛋，伸手拿起一块白薯，顺势把鸡蛋一杵，好像他很讨厌那个鸡蛋似的。鸡蛋什么也不懂，它从小篦浅子里滚出来落到桌子上，又骨碌下桌子掉到炕沿上，“啪”的一下磕破了。
“你不吃呀？那……”我看出了哥哥不高兴的样子，“那就给你留着吧……”
哥哥不理我，也不理姥姥，歪愣歪愣地走了。
堂屋有一个坏了合页的柜橱，一扇门老是敞开着，爸爸还没功夫修。哥哥打旁边一过，就照着柜橱门来了一脚，“咣”的一声，柜橱门撞上又弹开了，还是那么敞开着，它也有宁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