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哭,母亲就急。
唐姨把大碗大碗的豆浆端在我们面前,作为陪小宝玩的条件和我们做交易。我们几个滑头得了便宜卖乖,于是唐姨做的豆腐脑、豆浆、豆腐干都统统成了维系我们友谊的牺牲品。偶尔这种不脸红的资源断竭了,小宝的眼泪就扑腾腾地掉在泥土里,伴随着我们远去的笑声变得冰冷。
然而当时,我们谁也不懂得这是建立在良心基础上的一种责任。
唐姨的大儿子,我只见过一面。确切地说,在镇上他的影子全加起来也没出现过几次,唯一给我留下的深刻印象便是他瘦得像是一只瘦骨嶙峋的猴子。唐姨时常会提起他,说他一出去就忘了回来,和他爹一样,走了大半辈子也不懂得回家看看,家里多好啊!
一块儿做针线活的大人们便不解地问:“孩子他爹大半辈子不在,三个孩子都是你一手带大的吗?”
每当这时,她都很激动,并极力纠正是四个孩子。
别人问起她另一个孩子时,她的目光就会变得灰暗。看到她要落泪,别人就岔开话题,不再问询。
唐姨做的豆腐只卖一半,从来不把另一半卖出去。人们纳闷,这么好的生意,为什么要关起门来不做呢?唐姨只是笑,从来不作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