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少爷。”
“但我还是有一句话——”
“我还是即刻动身的好,少爷,不然商店要关门了。”
“哈!”我说。
我故意话中带刺。
对眼前这桩磨难,我咬紧牙关,出发时一派镇定自若、志在必得的样子——类似英雄孤注一掷时脸上挂着个视死如归的微笑。尽管如此,不得不承认,一踏进东伯孟塞的共济会厅,放眼一望来找乐子的各位,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打起了退堂鼓,只想招呼一辆出租车重返文明世界;后来全靠伍斯特全部的斗牛犬气概才稳住。我赶到的那会儿,纯洁又活泼的娱乐表演正展开得如火如荼,有位模样像是当地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正在背诵《古庙战茄声》。观众呢,即使不能说是在“等着看好戏”吧,但那肃穆的表情可不是我等喜闻乐见的。一看他们那阵势,我就感到自己成了沙得拉、米煞和亚伯尼歌的难兄难弟,体会到要钻烈火之炉的心情。
我扫视了一遍观众群,觉得他们这会儿还在持观望态度。不知各位有没有试过叩击纽约那些地下酒馆大门的经历?首先是格子窗呼啦打开,然后一张面孔出现了。接着是漫长的沉默,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你,让你觉得往昔一一浮现在眼前。然后你说自己是青青海默先生的朋友,他说只要提他的大名,他们就会招待你。这下情况缓和了。之所以提起这茬,是因为我瞧那些小商贩和海鲜摊主就像“那张面孔”。“露两手呀!”他们好像在说,然后他们才能下决定。我不禁感到,唱《阳光少年》应该够不上他们心目中“露两手”的标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