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太惊悚了,我吓得又把眼睛闭上了。
我今年又不是本命年,为什么这么倒霉呢?
背上的伤口缝合完毕后,我才被推出了手术室。管家终于赶到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袋子。我本来不知道他拿的是什么,等见到莫绍谦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和莫绍谦都还穿着睡衣拖鞋。
我倒没什么,反正睡衣已经被医生剪开了,现在背上全是纱布。但是平常永远是衣冠楚楚的莫绍谦,穿着睡衣拖鞋站在医院里,那情形还是挺滑稽的。
他去换了衣服出来,看我还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于是说:“跟个刺猬一样,活该。”
我趴在那里,可怜兮兮地问:“你气消了没有?”
我倒不是想施苦肉计,可是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尽量博得他的同情才划算,但他似乎一点气也没消,因为他的声音很平静:“雍正窑,还是仿宣德的青花,你就这么砸了一个,暴殄天物。”
拿雍正窑改制成台灯,到底是谁暴殄天物?我又不是故意,再说要不是他推我,我会撞到台灯上吗?讨他欢心太难,但惹他生气又太容易了。我扎了一背的碎瓷碴,也没见他消停一下,因为雍正青花比我宝贵多了。
因为没伤到神经,我留院观察了一个小时,就出院回家了。司机来接我们,在路上麻药的效果就渐渐散去,疼得我直哼哼。我真成乌龟了,背上背着厚厚的纱布,就像一层壳。莫绍谦也不管我,我自己跟在他后头,走一步就疼一下,进电梯的时候我佝偻着身子,和老太太似的。回家后我吃了两颗芬必得也没用,在床上趴了大半夜也睡不着。因为夜深人静,背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