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站在印第安村庄外,站在光秃秃的平顶山上。在月光照耀下,那岩石就像一块白骨。山谷里,郊狼对着月亮嚎叫。伤痕累累的他,伤口上还在流血。他抽泣起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孤单无伴,因为他被赶了出来,只能孤身一人地待在这个由岩石和月光组成的白色骷髅世界。他在悬崖边坐下,背对着月亮。他俯视着平顶山的黑色阴影,俯视着死亡的黑色阴影。他只需要走一步,轻轻一跳……他在月光下伸出右手。他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每隔几秒钟就有一滴血滴落下来,黑黑的一片,在死一般的月光下,看起来几乎像是无色的。一滴,一滴,一滴。明天,明天,明天……
他发现了时间、死亡和上帝。
“孤零零,一直都是孤零零的。”约翰说。
这句话在伯纳德的心里唤起了哀伤的共鸣。孤零零,孤零零……“我也很孤独,”他突然有种倾诉的冲动,“非常孤独。”
“你也很孤独?”约翰很惊讶,“我以为在另一个世界……我是说,琳达总是说那里没有人是孤独的。”
伯纳德有些尴尬地涨红了脸。“要知道,”他将视线移开,喃喃自语道,“我觉得自己和大多数人相当不同,假如你在出瓶时碰巧就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