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基督教徒佐竹不同,对于鹤崎,俊藏不仅不需作任何回避,反而不时向他倾诉一番心里话。
“今天真瞌睡哪,昨夜又弄得我左右为难。”这一天佐竹提早吃完午饭去私立大学上课了,该办的事大致处置完毕,俊藏便和桌子对面的鹤崎搭话。
鹤崎正在看一份油印的文件,听到俊藏说话便伸懒腰似的直起身子来,双手抱着头问:“昨夜去了吗?”
“不是被叫到横滨去了嘛。在回家的电车上碰到了辰龙、桃助和另外两三个人……”大概为了不让隔壁房里做勤杂工的学生或旁人听见,俊藏站起身来伸长脖子凑过去说,“她们说是去横滨看戏归来。于是,到新桥后我便去那儿坐了坐,回到家一点多了,她的脸上‘气压很低’哪!”
“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啊?根本不必那么介意嘛!拿她和我老婆相比可能不太礼貌,不过,现在我家那位已经麻木昏聩了,即便是当初,她对这种事也从不多啰唆。也许是我搞得太厉害,她已经麻木不仁了吧。”
“你家那些孩子够夫人忙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俊藏在煤气炉边上点燃烟卷。
“可夫人为什么做不到呢?在我看来,你是无可挑剔的,也许是夫人太神经质的缘故吧。”
“去年起似乎变得厉害起来了,稍微晚回一点就不行。”
“说来我也很少到你家拜访,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了。因为从老先生还健在时起,我就做过许多失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