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我回申村,塌楼事件已过去两个月,死的已经全埋了,伤的也已痊愈,塌下的楼板也已修好。贾祥也从塘沽回来,胳膊已能四下活动,虽然落下托胳膊走路的习惯,仍不误当村长。只是头上又出了疙瘩,走在街上红红绿绿的猪狗队伍中,后边跟着小路。一天我碰到他,谈起塌楼事件,我说:“这事多不凑巧。”
小路在旁边说:“上去那么多人,就是人大会堂也给踩塌了!”
贾祥叹息:“美兰死了。”
我说:“你命大得很。”
贾祥摸着头上的疙瘩没有说话,倒是小路在后边说:
“吴乡长说了,贾祥不能死,贾祥一死,村子就乱,下一届还让他当村长。”
贾祥瞪了小路一眼,又对我说:
“老弟,这一群鸡巴人,不是好弄的!”
说着,就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一九八八年十月北京十里堡
单位1
一
“五一”节到了,单位给大家拉了一车梨分分。分梨时,办公楼门前设了个磅秤,杂草弄了一地。男老何跟男小林将分得的一筐梨抬到办公室,大家开始找盛梨的家伙。有翻抽屉找网兜的,有找破纸袋的,有占字纸篓的。女小彭干脆占住了盛梨的草筐,说到家还可以盛蜂窝煤。接着大家又派小林去借杆秤和秤盘,回来进行第二次分配。女老乔这天去医院看医生(据女小彭讲是子宫出了毛病,大家不好问候她),回来得晚些。进门见大家占完字纸篓和草筐等,心上有些不高兴,便径直去翻梨筐。揭开盖子一看,便大声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