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曹身与名俱灭,
不废江河万古流。
个人与艺术、历史,均在其中了。
但历史又是一门艺术。
我们从历史学家的著作中,远远不可能得到诸如莎士比亚、塞万提斯、巴尔扎克、雨果、曹雪芹、托尔斯泰、妥斯陀耶夫斯基所提供的历史意识及历史画面。形象大于逻辑、形象大于思维——文学,在这个意义上,堪称历史的全息摄影。人们从上述艺术家的巨著中,得到的政治学、经济学、统计学……要比他们的时代的历史学家们提供的要高得多。因此,历史学家们往往更需要艺术的精神,正如伟大的历史学家雅各布·布克哈特也不认为自己已对所描绘的时代作了科学的描绘,却毫不含糊地声称:历史学是一切科学中最不科学的学问,并说:
我在历史上所构筑的,并不是批判或沉思的结果,而是力图填补观察资料中的空白的想象的结果。对我来说,历史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诗;它是一系列最美最生动的篇章。(转引自卡西尔:《人论》,第258页,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
既然是艺术,它就不仅有认识价值而且应有审美价值了。因此,关于历史哲学与价值范畴之间内在的、紧密的关系,就得加以研究与发掘——这又是一个新的课题。无疑地,它更是一个当代的课题。是当代史学这一美学发展中的必然结果。事实上,从道德一功利一审美价值的嫂变中,我们已经看到了这一个轨迹。可惜,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紧迫的篇幅中展开对这个问题的探索了。历史学家受制于严格的求实规则中,也决不仅有枯燥的科学论证,而处处闪烁出诗人的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