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三叔这个样子,长满花白胡须的下巴不停地抽搐着,他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可是内心早已汹涌澎湃了。众人劝说着把三叔拉在老槐树下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三婶站在三叔旁边恶狠狠地瞪着爷爷。
烈日像一个爱看热闹的孩子爬在西边的山头上迟迟不愿下去,爷爷干瘦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又细又长。三叔很容易就被众人稳住了,爷爷拖着一颗受伤的心疲惫地离开了彦子家,身后的孤影也渐渐远去了。老槐树仍然时不时地挥一挥自己的枝叶,好像在呼唤昔日主人的归来。
爷爷走了,夕阳落了,老槐树笼罩在一片昏暗中。“今天就算了,明儿大家早点来,咱继续修房。”老三看着爷爷走远了,对老槐树下的人说。
“明天你爹还来咋办,你还是先把事情处理好再修房吧!”“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不会来了,我不相信他还真能让我死。”老三得意地说着,把腰带往肩上一甩。众人都没有再看老三一眼就纷纷散去了。
匠人栓子依然蹲在老槐树下,他突然长叹一声:“人的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如果眼睛红了,心可就黑了。老三,你的房我给你修不了,你还是另找别人吧!”说罢,栓子站起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