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菊子没有梦到她给家里买了多少肉。她梦到了5月底,村后的麦地一片金黄,她和父亲、母亲推着一辆装满麦秸的牛车,怎么走也走不出麦田。最后,她只好坐在麦田里无助地哭起来。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头正枕在经理的胳膊上呢。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发现整齐如初,她不知道经理什么时候把她弄到他的床上的。经理说,刚才他上厕所,发现她正在做梦哭着呢,他就把她抱到床上。不过,他没有一点邪念,他只是出于一种怜爱。菊子相信经理说这话是真的,可她要对自己负责,她要对自己的清白负责,假如这事被长舌妇看到了,她在这个医98院将永远没有栖身的地方。也就在这一瞬间,菊子突然觉得,她要尽快离开医院,如果她跟经理再这么处下去,一定会出什么乱子。她毕竟是个情窦已经绽开的姑娘了。
天亮了。菊子给经理打好了饭,她借故到外边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她神色慌张地走回病房,她对经理说:“对……不起……经理,我得……得马上回家,我爸的病犯了!”经理说:“别急,告诉我什么病,或许咱们院能治!”菊子说,不麻烦您了,我必须今天走,就现在走,晚上就能到家。说完,菊子几下就把铺盖卷好,义无反顾地冲出病房,好像她家里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看着菊子远去的背影,经理很想喊一声:你的账还没结呢。可他终于没有喊出声,他知道,即使喊了,菊子也不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