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我要把米送回家去,家里等米下锅呢。
那个时候,家家都在挨饿。小妹饿晕了好几次,脾气火爆的母亲几次让父亲想办法。
何福伯说,着什么急,我们扯扯闲篇。就硬拉着父亲坐在仓库的台阶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把豆子。何福伯把酒瓶推到父亲面前,这酒刚从供销社买的,度数低,不上头。来,抿一口吧。
109父亲皱了皱眉头,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粮食分完了,你也该松口气了。来吧,抿一口。何福伯又把酒瓶推到父亲面前。
父亲摇摇头,无奈地接过酒瓶,瓶口轻轻地往嘴唇上碰了一下。
何福伯接过酒瓶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很舒坦地吁了一口气,还是喝酒好,醉了就什么都忘了。
他又把酒瓶推给父亲,父亲接过来,嘴唇又轻轻碰了一下瓶口。
就这样,你来我往,一瓶酒喝了一大半。喝着喝着,何福伯突然哭了。
父亲连忙说,福兄弟,你喝醉了,别喝了。
春根,我要真醉了就好了,永远就没有烦恼了。何福伯流着泪望着父亲。
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哎!何福伯长长地叹了口气,我把米提回家,老婆就骂开了,这哪里让人活,分明要把人饿死。她早就有把老六和老七送人的想法,这次她又提出来了,一家人哭得昏天黑地。我心里实在是烦躁,才找你唠叨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