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反正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包括给黑蛋儿兄弟打电话,也等从省城回来再说吧。
我又想。
(尾声)我也在官场上“秀”了一把
有句话说人生如戏,剧情曲折才是好戏呢。就像我这出戏,也许落幕会快一些——假如真得了肝癌的话,但总体来看还算曲折,也有亮点。无论怎样说,我也算在官场上“秀”了一把。一辈子能有某个阶段正儿八经上演官场秀,对一个中国男人来说也许就算不枉此生!
我决定乘火车去省城。
计生委孙主任用单位的小车亲自把我送到火车站,告别的时候把我手握得紧紧的,连连说:“早些回来,快些回来!”可我看他的眼神,分明是在怀疑我这个肝癌晚期患者还能不能回来!
我不在家,这老头儿工作肯定要累一些,但这没有办法,回来迟早还能由得了我吗?
大概因为连着几个晚上没有睡好觉,等躺到了火车卧铺上,我有些犯迷糊,于是我闭上眼睛假寐。我断断续续、时隐时现地听着梅洁和草草坐在我对面的铺位上说话。她们俩亲如姊妹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安慰。
草草好像从来没有说过那么多的话。她说她家所在的村庄,青山绿水,沃野辽阔,虽然自然条件不错但乡邻们仍然贫穷;她说她念过书的学校,红砖碧瓦,整洁简陋,心灵的净化知识的启蒙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她说她的父亲,粗食布衣,两手厚茧,象大地一样沉默象青山一般厚重;她说她的母亲,素净干练,自强不息,脸上常挂着微笑但又很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