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尼亚倚住身旁的树干,解下腰带上的水壶,轻轻呷了一口,然后又拨开风衣的摆,摸出一支牙膏似的东西,丢给正在低头揉眼睛的帕拉斯,“你也休息会儿吧,”他对女孩说话的方式温柔异常、优雅非凡,“等会儿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劫难呢。”
与我揣测的不同,那“牙膏”并不是眼药水之类的东西,女孩一声不吭地接过来后,扬起脖子就把它灌进了喉咙,咕咚一声便喝完了。
“我害怕的不是万般艰险,”她笑着坐在树旁,靠在拉法尼亚腿边,“而是一个人的孤单。”
这个样子的他们,就像是一对出外郊游的恋人,无忧无虑得让人羡慕—虽然年纪相差得似乎有点多了。
被放松的气氛所感染,我也卸下肩上的突击步枪,坐到两人对面:“那是里斯的歌,对吧?”努力回忆了一会儿歌词之后,我轻轻哼唱起来:“昏黄的花瓣,银白的初雪,去年随风飘散的蒲公英,何时才能重见?我害怕的不是万般艰险,而是一个人的孤单……”
“哥,”帕拉斯皱起眉头,“你唱得可真难听。”
我咳嗽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老实说,平日里我的声音还是不错的—至少我自己这样认为,而今天经历了这么多次“死去活来”,魂魄都飞了一半在外面,能哼对谱子已经算是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