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守义重重关上抽屉,像要把这个噩梦关到抽屉里:“连同你今天说的话,我全都记住了,哪天你要是再忘了就拿回去看看!”
“不会忘了,这次看了都记到心里了。”
汪守义难得地笑了:“这就对了!你和李伟强将来要在咱们站担当大任,我老了干不了多长时间了,以后执行任务还得靠你们。”
蓝戈听着心里也没来由地难过,连忙说:“师父一点儿都不老,我和李工还要跟着你学。”
苏扬回三站前来向蓝戈告别。两人坐在机房天台聊天,看着满天星辰,蓝戈讲到自己的童年,说起妈妈杨柳:“小时候妈妈常给我念一首小诗:蓝天作帐地当床,戈壁滩上扎营房,三块石头架口锅,干菜盐巴当干粮。你一定很熟悉吧?对,这就是咱们场史馆里的那首小诗,写的是建场初期的艰苦日子。”
“妈妈把它当儿歌教我说话,后来又把它唱成一首歌,我们俩经常拍着手唱,玩得很开心。其实现在看我妈那时候的生活条件比这首小诗里写得也好不了多少,但是她从来没和我提过她受的苦,而且她和爸爸各自忙碌也很少见面,但是她快乐,那几年她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快乐。”
“我爸去世以后,妈妈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像生了大病,没多久就回家养病不上班了。她坐在椅子上发呆,从早坐到晚,不吃饭也不说话,像是感受不到外界。那段时间是我最无助的时候,我害怕她这个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她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