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发现司徒永在决定回京成亲之前也曾去军营见过我一面。
他背着司徒凌将我拉到被夕阳染得通红的山坡上,要我陪他。
我百无聊赖地咬着叶子仰卧在草地上咬着树叶挥舞承影剑,他却摘片叶子吹出了呜呜咽咽的曲调,惹来我一记白眼。
他不理我的白眼,执意地吹了一支又一支的小曲,然后在夜幕降临时笑着跟我说道:“晚晚,我要回京了。”
我道:“下次过来找我时,多带些京味斋的果脯来。瞧你小气的,每次那么一点儿,给他们一抢,我都没份儿了。”
他便笑得更厉害,天边最后一缕惨淡的光线投到他黑漆漆的眼睛,居然亮晶晶的一片。
他道:“算了,我把那家果子铺买回来送你吧!”
我把树叶啮在嘴里一上一下地跳着,含糊不清地答他:“不稀罕。若我要那个,凌师兄十家都肯送我。”
他便低了头,许久才道:“我的确一直不晓得你要的是什么。也许你想要的,我一直都给不了。”
我奇道:“我要了什么是你给不了的?便是你给不了,难道凌师兄也给不了吗?”
他仿佛哂笑一声,却没有回答我,只自语般道:“我已不晓得以前做得对不对,也不晓得未来做得对不对。可我总得做点什么吧?”
他说着,便垂着头自己走下山坡去了。这少年比我小两岁,但那时已经比我高半个头了,身材的颀长秀逸。可在这沉沉落下的夜幕里,他的身影孤零零,灰蒙蒙,慢慢地似要融入那片深深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