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摇头。过年时做的新袍子因为大皇子妃的丧事都换了下去,他现在穿着一件六七成亲的棉袍。这样的袍子穿在旁的小太监身上,显得臃肿、潦倒,穿在他身上,就有一种不迫不乱,从容自裕的模样。
“奴婢不敢这么说。但是,知道离世的人并不是就此消亡了,有一个去处,不管是去了何处,终归是个安慰。”
刘琰想了想:“你说得对。”
抄经也好,烧纸钱也好,祭拜宗祠,怀悼先人——其实都是因为活的人害怕。
害怕自己将来死去,会就此被人忘记,就在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没什么事比这更可怕了。
所以人们愿意相信人死了有去处,有许多不同的去处。去哪儿其实不重要,去极乐世界很好,去阴曹地府那也是无可奈何,总之,有去处就行。
“殿下抄完了?”
“嗯。这卷抄完了。”刘琰把抄好的经文放在一旁:“拿去吧,我想三姐姐多半也抄了——对了,麓景轩应该也抄了吧?回头一起送走吧。”
送去慈恩寺供奉,然后焚化。
姑嫂一场,虽然朱氏有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抄抄经也算是尽一份儿心了。
刘芳的经抄的就没有刘琰这么感慨良多了,她病才刚才,手上没力气,拿起笔来就头疼,一份经抄得象受罪,恨不得写两个字就歇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