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贝尔托过夜的客人,在厨房里饮酒消夜,孩子们钻在板凳底下呼呼大睡。
新娘子事先央求父亲,劝客人们免除闹洞房的习俗。不料表亲中有位鱼贩子(此人甚至带来一对比目鱼做贺礼),嘴里含满水,对着锁孔往新房里喷。幸好鲁俄老爹及时赶到,极力劝阻,说他女婿是有身份的人,这样闹不合适。经他好说歹说,那位表亲才勉强依了,但心里怪鲁俄老爹傲气,便溜到一个角落,与另外四五个客人沆瀣一气。那几个人碰巧席间连续几次吃了次等肉,认为主人薄待他们,便在一起冷言冷语,指桑骂槐,诅咒主人败家。
老包法利夫人一天没开口说话。儿媳的打扮、酒席的安排,统统没征求她的意见,她老早就上床睡了。她丈夫非但不陪她一起安歇,反而差人去圣-维克多,买来雪茄,一直抽到天亮,同时拿樱桃酒兑热糖水和烈酒喝。这种掺和方式,乡下人没见过,越发敬重他。
夏尔生性不幽默,婚礼期间,表现不佳。席间上汤之后,客人们照例对新郎说些俏皮话、绕口令、双关语、恭维话和粗俗话,他只能勉强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