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情况是,向宿县进攻,迭次受挫,已无多大的把握;后方蒙城业已放弃,依托失据。”一到会议上,黄维就恢复了他那教书匠的师道尊严。他指点着挂图,以严峻的口气说道,“我们已进退维谷。如何摆脱共军,请各位发表意见。”
这些黄埔出身的将领一个个正襟危坐,尽管在帐篷里也不愿失掉军人的仪态。炽白的汽灯照得一张张鹰鸷勇猛的脸没有半点血色。
副司令官吴绍周从来寡言少语,这会儿更无言论;副参谋长韦镇福的目光里躲闪着胆怯,似乎怕言中有失;第十四军军长熊绶春资历较浅,自然不会出此风头;第十军军长覃道善则用余光瞥着第十八军军长杨伯涛,因为照例总是杨伯涛最先发言;而向来性急语快的杨伯涛今天倒一反常态,长时间缄口沉默。他心里很窝火,憋了一肚子气,什么都不想说。他这会儿已不是为老上司胡琏没能主管第十二兵团而闹别扭,他实在有些看不惯黄维。
早在驻兵蒙城时,黄维就觉得这样千里赴援,极易落入共军的陷阱。于是召集众将官计议。杨伯涛深有同感。经验丰富的兵团参谋长肖锐也觉得前途险恶,提出先立足蒙城,派部队四出游击,再寻找有利战机,给共军以致命打击。黄维深以为然,决定暂驻蒙城以观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