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望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眉头舒展了:“既然这样,喏,就应当搬过来,要知道,你妹妹一来,就不会让咱们动了。”卡拉望迟疑地说道:“你这么认为?……”妻子恼火了:“我当然这样认为了,只要神不知鬼不觉搬到这儿来,那就是咱们的了。她那屋的五斗橱也是一样,就是大理石面的那个,有一天她高兴,就说送给我了。咱们就一起搬下来吧。”
卡拉望似乎不大相信:“哎,亲爱的,这件事关系重大呀!”妻子转过脸来,气冲冲地对他说:“哼!你这人也真是的!一辈子也改不了了吗?你就情愿让孩子饿死,也不肯动弹一下吗?那个五斗橱,既然她给了我,就是咱们的了,对不对呀?如果你妹妹不痛快,那就让她冲我来吧!我才不在乎你妹妹呢。好啦,起来吧,这就去把你妈给咱们的东西搬下来。”
卡拉望没话讲了,哆哆嗦嗦地下了床,刚要穿裤子,又被妻子拦住:“用不着穿了,走吧,有内裤就行了,喏,我也是这样去。”
夫妇二人穿着睡衣走了,悄悄登上楼梯,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走进老太太房间,只见老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仿佛只有浸着黄杨木的盘子周围四根点燃的蜡烛在守灵,而罗萨莉早已睡着了。她躺在扶手椅上,伸开两条腿,双手交叉放在裙子上,头偏向一边,身子一动不动,张着嘴轻轻地打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