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乐线索VS拒绝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的钢琴家
在听一张来自奥地利的“旅行岁月”的褐灰色的“录音暗盒”,事实上如同你喜欢的肖邦或拉赫玛尼诺夫,每天早上醒来时,你基本上不知道你该听什么唱片,哪一张仍然肯将你的乡愁留在梦里的唱片,如同这位75岁的钢琴家不知道他今天早晨会弹奏哪一首钢琴奏鸣曲,或者,来自故乡奥地利的录音师不知道在奔往音乐会现场的路上该携带哪一款数码照相机,在闪烁着异国冷光的路口该上哪一辆出租汽车,每一个路人擦肩而过的流亡口音都如同不被许可运带的“波利尼大提琴”。
关于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的钢琴知识分子的“莫扎特孩子”,你昨天写在家具提货单上的一句诗已经使他的钢琴镜像模糊不清,“由春入夏的繁盛命令大地已经藏起了她的凋零”。所以在这张你从来不听的唱片前,在被那位钢琴家一直“视为畏途”的勃拉姆斯面前,你的“流亡记忆”找到了那藏在欧洲知识分子钢琴主张里的“学术杀机”:在这位叫阿尔弗雷德·布伦德尔的75岁老人面前,这位“被人认出”的“拒绝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的钢琴家”,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在他早上醒来练琴时,他在每一秒不经意的独奏声音书写中,每一曲加入的都是他理解之中的舒伯特,和他理解之上的“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在他“拒绝”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的进程中,其实他的每一曲都是他弹出的不为人知甚至不为己知的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他是每一曲的肖邦、夜夜的肖邦。只有在拉赫玛尼诺夫和肖邦的“异声”里,他才找到了他的流亡的钢琴家的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