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德吩咐她亲爱的阿特里安:“你要是爱我,就不能恭维作者,也不能恭维他的天使。”说话的神气挺专横,阿特里安只有服从的份儿。
柴斐莉纳对法朗西斯说:“归根结蒂,全是空话,爱情的诗在乎行动。”
斯大尼斯拉眯着眼睛把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接上来说:“齐齐纳,我心里的话被你说出来了,我可不能形容得象你这样深刻。”
阿美莉对杜·夏德莱说:“我真想叫娜依斯的骄倣收敛一些;她让人捧做天使长,好象她比我们高出一头。她还侮辱我们,招来一个药剂师的儿子,娘是看护病人的,妹子是个女工,他自己也在印刷所干活。”
雅各道:“既然老子卖治虫的药饼,应该叫他儿子先吃。”
斯大尼斯拉有心卖俏,摆着最动人的姿势说:“他是承继他父亲的行业,他给我们喝的就是药水。就算吃药,我也不喜欢这一种。”
一刹那间,每个人说了几句贵族式的刻薄话羞辱吕西安。虔诚的丽丽觉得娜依斯快要干出糊涂事来,趁早点醒她也是一粧功德。那些小心眼儿的人都好象急于要看戏文的结局,恨不得安排一个诡计,作为第二天说笑的资料;外交官法朗西斯决心要把这个荒唐的阴谋策划成功。
青年诗人如果在情人面前受到一句侮辱,是决不肯善罢干休的;前任领事不想同一个年轻人决斗,觉得最好用一样神圣的,没法还手的武器致吕西安的死命。于是他便仿照狡猾的杜·夏德莱逼吕西安念自己作品的办法,走过去和主教谈天,假装同他大人一样对吕西安的颂歌感到兴趣;然后故弄玄虚,说吕西安的母亲是个杰出的女人,而且极其谦虚,儿子写诗的题材都是她供给的。吕西安十分孝顺,最高兴人家称道他母亲的好处。法朗西斯把这个意思印进了主教的脑子,但等谈话之间有个机会,让主教漏出一句法朗西斯意想中的话,伤害吕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