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结束之后,他照例邀请成都的朋友们吃饭聚谈。时间是6月2日,他请客,诗人尚仲敏埋单。席间他再次谈到了最初结识尚仲敏时,两人如何相互激赏的情形。是逸闻趣事,也是他的叙述才能让众人大笑。回头看,这是最后一次在任洪渊的时空里,听他,也看他的言谈。第二天夜里临近11点的时候,他打来电话,谈了他的失望、他的感叹。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成都回北京了,他的感叹之中也夹杂着感伤。但面对他的感叹,除了照例结束于“好好聊聊”之外,还能说什么呢?
“我们的时代”,和他的“那个时候”,和他时空一体的生命-诗学世界之间,横亘着那么遥远的距离。而他一直生活在他自己的“那个时候”,他自己时空一体的世界里,“运动中的天体拖曳着和它一体的时空运动”。独行者任洪渊,拖曳着和他一体的时空,行走在他的“返乡”路上。
硕大而丰盈的头颅,和至今仍然在遥远的前方等待着我们阅读的,青春的思想和智慧,让我忘记了他的“蛇”的身体,忽略了他的第一生命。因为头颅过于硕大、过于丰盈,他的身体或许也有过抱怨吧?
六
他的“返乡”,就是创造自己,创造自己的“故乡”。就像他出生在“平落镇”,但最终只能返回平乐镇一样。“运动中的天体拖曳着和它一体的时空运动”,任洪渊拖曳着自己的时空,一直行走在创造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也承受着时间和空间自我坍塌的轨道上。不必等到后来,他一开始就进入了这个时空一体的生命-诗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