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澜这才依稀恍悟,那凉意源自于此。
九爷怀铄继续在冰水盆中打了冰凉的巾帕放在她额头说:“莫怕,郎中就要来了。”
迷迷糊糊地,漪澜就觉得额头丝丝凉意透入灼热的体内,似蒸腾起一丝白白的热气。她呢喃着问着:“我,要死了吗?”
漪澜的手被怀铄紧紧握住说:“不会。”他声音沉稳,不高却极是给人安慰。
虚弱无力的漪澜几乎无力睁眼,昏昏沉沉的觉得自己被灌下些米汤、汁水,又一口口的吐出。
“冷,冷……”屋内仿佛是冰窖一般,冷雨似浇在她肌肤上,体表寒凉颤抖,体内却是冰火两重天,冰与火在体内交锋纠缠着,在她身体合二为一又遽然分开,恰似那窗外的风雨声呼啸而来。
“这可怎么好!九哥,再没有郎中来,难不成眼睁睁看着澜姐姐就这样送命吗?”佳丽冲进来,急得跺脚踱步。
漪澜反更是心慌绝望,莫非自己真是躲不过这一劫吗?幼时曾听人说过的痘症之人死状凄惨,若果真如此,对她而言与凌迟酷刑又有何分别?
恍惚中,漪澜就觉得喉头被卡住一般,费力地喘息挣扎,惊得众人齐集过来,手足无措。
九爷忽然吩咐一声,“去,去喊庄老伯来,他懂得草药,给孩子们医治过天花。”
一阵忙乱,人进人出的声音,恍恍惚惚中,漪澜再次昏沉沉睡去,这一睡,便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再睁眼时,却是被一阵苦涩的药味呛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