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这次冒险行动,申蔚是又生气,又欣赏,又很惊讶,她问:“这么大的水,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提洪水怎样危险,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一下决心,就浮过来了。”
申蔚对我的态度真正地不满意了,她噘着嘴,直率地说:“你知道吗,妇委的一个同志对我说,申蔚呀,你交的这个朋友,我看有些冒里冒失!”
我看她真生气了,才认了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有毛病就得改一改嘛!”
当时延安的生活条件很苦,有的女同志吃不了苦,找对象就走了首长路线。申蔚自尊心很强,偏偏看上了我这个穷光蛋。在延安时,我只有从华北根据地带回来的一件日本军大衣,一件日本军用毛毯,一顶钢盔,一支钢笔,这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我和申蔚结婚的时候,就是把钢盔当锅使用,煮延安的枣子吃,生活也觉得很甜蜜。后来,康生掀起了“抢救运动”的狂潮,它比洪水还要凶猛。隔着延河,我和申蔚有两年没有见面。运动到了高潮时,有人逼迫我交代“特务”问题,消息传到了中央妇委,妇委的一个女同志劝告申蔚和我划清界限,另外再找对象。申蔚痛苦万分,夜里睡不好觉,她几次呼唤我的名字。那位妇委同志很不理解申蔚的感情,非常惋惜地说:“申蔚,你图希马加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