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特罗塔?”上尉大声喊道,尽管他几乎是胸脯贴着胸脯地站在少尉面前。
“我输了两百!”他喊道,“这该死的红心!我在轮盘上的运气这下子算是完了,得换个花样试试!”
他说完就拖着特罗塔朝牌桌跟前走去。
卡图普拉克和布洛德尼茨站了起来。
“赢了吗?”卡普图拉克问道,因为他看见上尉输了。
“输了,输了!”上尉吼叫道。
“太可惜,太可惜!”卡普图拉克说,“您看看我吧,我经常赢,也经常输!听着,我有时都输光了!我又都赢回来了。不要老是玩一个花样!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要总是玩同一个花样!”
瓦格纳上尉解开上衣领子。平常见到的那种略带褐色的红晕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小胡子似乎也自动地排列整齐。他拍拍特罗塔的后背,对他说:“您还从来没有摸过牌哩!”
特罗塔看见卡普图拉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光闪闪的崭新纸牌,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上,生怕会把最底下的那张牌的彩色牌面弄坏似的。他用灵巧的手指轻抚那个小纸牌盒。天花板下方的电灯在呈拱形的纸牌堆背面摇晃着。纸牌的背面光溜溜的,像一面面深绿色的小镜子,闪闪发亮。几张纸牌好像都自动地直起身来,直立在其尖利的窄边上,然后又平躺下去,一会儿背面朝下,一会儿正面朝下,集成一小堆,又随着一阵连续的轻柔的响声像落叶似的一张张剥去。此时,黑面牌和红面牌暴风骤雨般地呼啦啦地落在桌上,而后纸牌重新组合,被分成几小堆。这些小堆上的牌再被一张张挪开,一张套一张地排列好,每一张牌都用半个背面盖着另外一张牌,围成一个圆圈,使人想起一种罕见的翻过来的平整的洋蓟花冠。而后,这些排列在一起的纸牌又一张张地飞回去,集中到小盒子那儿。所有的纸牌温顺地听从手指无声地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