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啦?你以为我整天待在这些挥发性的药剂中间,健康受损得还不够吗!得!您瞧,女人就是这德性:她们不光对科学嫉妒,还反对你去从事最正当的消遣活动。没关系,我说话算数,赶明儿哪一天,我一准到鲁昂跟您一起撒票子去。”
药剂师以前从不这样说话-可如今他热衷于这种嘻嘻哈哈的巴黎派头,觉得这样才够味儿,他跟芳邻包法利夫人一样,好奇地向书记员打听京城的习俗,甚至还说些俚语来唬唬……镇上的那些人,诸如窝儿,摊儿,俏丽,帅气,布雷达遒儿注,还有我开路了,意思是:我走了。
于是,有个星期四,爱玛在金狮客栈的厨房与奥梅先生不期而遇,见他一身出门行头,也就是说罩一件谁也没见他穿过的披风,一手提箱子,一手拎着药房里的皮里暖鞋套。他此次出行没有张扬,就是怕他不在会引起镇上人的不安。
就要去重游度过青年时代的故地,他必很兴奋,因为一路上他高谈阔论,说个不停,然后,车刚停住,他马上就跳下车去找莱昂.尽管书记员再三推托,奥梅先生硬是把他拽到了豪华的诺曼底咖啡厅,药剂师神色庄重地步人大厅,没摘帽子,心想在公共场所脱帽是挺乡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