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希望的是:“女子的文章由女子做,但是每个女子也只应凭她所能感觉,至多要能真诚地体验到的写!”当然,想象的作品,不是不应有;不过几千年来,一向缺少真的文学;女子们尽应先从写实方面着手。
选自1932年《时代》第3卷第8期
荒荡的回忆
讲出来很惭愧,这是一个荒荡的回忆。
三年前整个夏天,我是消磨在普度山上的。我借住在一座庙里。每到夏天庙宇跟上海的旅馆一般地热闹,所有的客房全出租。我每天一清早便走到千步沙去,午饭都在沙滩上吃,我爱海水的声音。有一天听香火说右厢来了一群香客,没有男人。当天的晚上便闹了事。
我打千步沙回来,不知是有意地还是无意地,推进中厅一间后房。不得了,右厢一位女香客正在洗澡,我着了慌,脚也木了,竟然立着不动。她急忙把手压住了自己的眼睛,说:去,去,快些去。我的脚虽然木了,眼睛却能动,我看见浴盆里应当是一位二十左右的小姐,但是她不遮住旁的就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大概前后经过不到一分钟,我的血终于走到了脚跟上,赶快逃出房间,又把门掩住了,回到自己房里,心几乎跳出了喉咙。这祸闯得不小!并没有下文,那便是说,我并未受到责问,她们住了五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