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个法子,悄悄地告诉树生,等会向你那阿爹介绍客人的时候,就说你这阿爹是他矿上的老工人。”
惠萍点点头,走了。
张碧兰抖开这件崭新的工作服,亲手给彭少兵穿上,抹抹衣领,又扯扯衣襟,一个纽扣一个纽扣地扣着,面对面地望着他。多少年了,她没有这样近地看他了;多少年了,她没有见到他这张方正的脸堂了;多少年了,她没有看到他这双传神的眼睛了。现在,她终于这样眼睛对眼睛地看他了;她终于又大胆地、尽情地接受他那滚热的目光了。倏地,一股热辣辣的潮水,涌上了她的心际。那一个终生难忘的夜晚,又飞云般地卷到了自己的眼前……
李石汉的胸脯急促地起伏一阵之后,终于同意她在那栋木板屋子里、在彭少兵的身边留一个夜晚。
她在隔边房子里新架了一个铺。安顿好李石汉上床歇息,然后,她才回到自己的……不,彭少兵的困房里。彭少兵已经上床躺下了。自然,他还未入睡。此刻,他怎么能安然入睡呢?多少感情波澜,冲击他的脑海,撕扯着他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