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住处是一所大房子。三小队全体人员都住在这里。
安顿好宿舍后,军邮队送来了来自佐佐木、母亲、玲子、森本秀子等人的信。
日夜战斗。疆场之上,每日以战始,又以战终。身处战场,自己应是战死之身。
《叶隐》明白无误地教诲说:“忠义即是死。武士道,死之谓也。”……而我竟还没死。
然而,回首过去自己的一切行为,可以说没有任何感到耻辱之处。我没有怯懦,没有对不起良心的地方。
我不知道故乡的人们如何评价自己。看到新闻报道对一些人战场上的英雄行为大书特书,他们可能认为默默无闻的我是个无所作为的废物。
我不求闻达,不想被人宣传;更不想自我宣扬或标榜。惟有一点,就是不能有耻辱。我抱着这个惟一的信念,活到了今天,而且对此毫不后悔。
不给自己留下哪怕是一点点耻辱。抱着这个信念,到今天为止我一次医院也没有住过。我清楚地知道不是因战场上负伤而住院,对一个战士意味着何等的耻辱。正因为知其耻,才一直注意保持充沛的精力和体力。
有时,也曾厌恶过非常劳顿艰辛而又十分小的战斗。但这种念头闪现之后,马上就会受到内心的强烈自责和鞭挞。最终,反而更加激励自己去战斗!去冲锋!我没有屈服于软弱自怜和诱惑,挺过来了。我的良心没有蒙羞;我的良心以坦坦的微笑欢迎着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