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母亲常来帮我照顾孩子,偶尔,我说自己该减肥了,母亲听了就急,说:减什么肥,再减就不好看了。母亲总说我正好,想一想,从100斤的体重增长到130斤,怎么能不让我感觉可怕?在母亲眼里,无论胖到什么程度我都是美的,胖就是我的健康。
一次,母亲有点羞涩地说:来时,火车上一个女孩给我看手相,居然说我有很好的事业线。然后又自言自语般地说:我怎么会有事业线呢?不认识几个字的地道家庭妇女。
我拉过母亲的手,仔细看,真的,母亲手上有很好的事业线,很长很长,从手掌底一直到中指与无名指间,它穿过了母亲沧桑的手掌,在一片片老茧之间。母亲的手,那么苍老,那么干枯,那么坚硬,润手油她很少用,即使用了,也没起色,她总是一天到晚地弄水,洗个不停,从小到大,连袜子,我们都没自己洗过。
拉着母亲的手,我的心酸酸的,我说:谁说你没有事业?你是天下最好的母亲,最贤惠的妻子,是谁都比不了的事业。在家里,父亲也是那个从没洗过一根筷子,没铺过一次床的人,从奶奶到后来的姥姥,全是母亲照顾的,从没和父亲吵过一次嘴,在小镇上,她一直是女人的典范,那么好的手工,那么好的人品,除了自己,她是谁都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