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发自内心的感叹,她生命的口号。
对于一向无忧无虑的舅舅的表现,我十分吃惊。我问外婆,他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打骂自己。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外婆一反常态,很不乐意地咕哝了一句,“小孩子家,问这些事情还太早。”
这只能让我更加好奇。我跑去染坊问伊万,可他也不愿意回答我,只是笑笑,眼角瞟着他的师傅,就要把我推出染坊。
“行了,行了!快出去,再缠着我,小心我把你扔进染锅里!”
又宽又矮的炉灶上架着三口大锅,格里戈里师傅拿着一根黑色的长木棍正搅和着锅里的东西,他不时用棍子把锅里的布拎起来,查看一下滴下来的水的颜色。
炉火很旺,火光映照在他五颜六色的皮围裙上,好像是神父的外衣。
染料水在锅里咕嘟咕嘟直冒泡,刺鼻的蒸汽弥漫着整个屋子,蔓延到院子里。
师傅抬起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透过镜片看了看我,然后粗声粗气地对伊万喝道:“没看见柴火不够了吗?”
趁小茨冈人跑去院子的时候,格里戈里坐到一只染料口袋上,招呼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