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不知何时停歇。暗蓝色的天际不见一点星,屋内的烛火渐渐灭了光。
墨色的衣角擦过床沿,卫辞赤着脚踩过冰凉的地面,捡起了那本被冷落的书,放到了书案前。
烛光再次亮起,垂落的墨发遮住了泛红的眼尾。
对面的床榻隐隐晃动了一下,他抬眸看了一眼,唇角不禁溢出了一抹温柔的浅笑。再低头看着手中的书册时,浑然不见先前的荒唐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沉肃的审视与推度。
雨下了两日方小了一些,沈菀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手中的书还停留在方才的页面,如何都翻不过去。
她撑着脑袋,长长叹了口气。
卫辞已经走了两日,西南多雨,地势复杂难行,前路又是生死难定,纵使沈菀对卫辞有信心,但也难免会被忧虑所困扰。
萧七带着一身湿气推门而入,面色略显凝重。
“小姐,出事了。”
卫辞带兵离开之后,沈菀信不过覃州的其他官员,便亲自管理覃州事务,以确保能及时支援卫辞。
这两日来覃州倒还算风平浪静,但是今天早上,城西安置流民的军营却出了事。
“今早巡逻的士兵在军营后方的河岸边发现了一具尸体,可以确定是军营内的百姓。那尸体的死状极其诡异,仵作也查不出异样。”
沈菀听着萧七的陈述,乘着马车来到城西军营,待看见那具尸体时,才知道萧七说得还是太含蓄了。
昨夜下了场雨,那尸体又是被丢弃在河岸边,已经被泡得发白。但是他唇部发紫,眼珠外凸,而且身上的皮肤有多处溃烂,仵作剖尸之后,竟发现他体内还生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