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却轻描淡写,一笑而过,慢吞吞地说了一句:“沙尘暴来了。”
沙尘暴来的时候,地是橘黄色的,天也蒙着尘。
我在沙尘暴中行走,像蚂蚁跌入一锅热粥。好长一会儿,我都分不清方向,好在脚下的公路向着远方蔓延,而我只需遵循它的指引,就能抵达目的。可以肯定的是,沙尘暴一定干扰了我和卫星之间的通信,因为无线电信号一片静默,我们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说话。
傍晚,我走出沙尘暴,抵临酒泉发射中心,看见几个白色的建筑。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火星,回到了我诞生的地方,想象着母亲像一只巨大的章鱼,紧紧吸附在北边的极地,发出强而有力的生命脉动。
一抹残阳斜斜坠于西方。卫星在这时回来了,无人的深空里传来一声叹息。“进去看看。”
我照做了,在那些建筑内走了一圈。这里保存得很好,可是除了那些闲置多年的物品,还有写满名字的签名墙,这儿什么也没有。
“抱歉,看来是我弄错了。”卫星用一种充满歉意的声音答道,“刚才你过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就是我们昨天见面时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很显然,当时你把我当成人类了。可是,这个问题在我的心里引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