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原望了他道:“那为什么?”刘伯同笑道:“这个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女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类东西。他听说有这样好的东西,我们只看了一看,原封不动地又送进保险箱子里去了,她觉得我们实在是个大傻瓜。”金子原笑道:“孩子话!难道我们见着什么就拿什么不成?”刘伯同道:“当然她是孩子话,可是你就得顾到孩子们这点天真的心理。我以为你应该送她点东西。”金子原笑道:“那没有问题,我一定得送。这事就请你去办,用多少钱……”刘伯同道:“不用花钱,而且我也办不了。她说我们傻瓜,你还不知道意思所在吗?”金子原笑道:“好吧。明天我先把那东西拿了来。不过这件事,实在不是出于我的本愿。我在重庆抗战八年,明如镜,清如水,任何国家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一根毫毛。这些东西虽然是敌人的东西,究竟我让它臭了烂了,也不当拿。你要我这样做,我也没法子,但是你必须给我保守秘密。除你以外,什么人都不能让他知道。你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不但我负责任,你也不能平安无事。”刘伯同笑道:“这事不必考虑,你若愿意办的话,不必你亲自出马,明天早上,我就给你拿来。所要紧的,还是大件的东西,而且也是大批的东西。这些东西搬起来,少不得来个招摇过市,这可要你压阵。”金子原道:“东西怎样搬出来,我们向哪里堆放,这应当先有个全盘计划。”刘伯同道:“只要你说一个‘办’字,我一切给你筹备好。运东西的车子,放东西的房子我全有。”说着,挺直了身子,连连地拍了两下胸。金子原吸着纸烟昂了头,沉沉地想着。刘伯同也不问他是否同意,又在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两手捧着,送到他面前桌子上,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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