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佳妮给了他十秒钟反应,而后上前,径直挽着他的手臂离开机场。无论彼此之间心理上已经有了多大的距离,多年的举止习惯仍让他们俩的夫妻相呼之欲出——只不过,很难说那一瞬间高佳妮是在示威还是在缅怀。
在她的眼角余光里,一位身姿高挑的女郎从另一侧出口快步走远,她推着一个二十寸的RIMOWA头等舱登机箱,艺术家萧青阳的私人定制版,和唐在云随从帮他拿的那个同款,全亚洲只有四个,定制买家就是唐在云。
一先一后上车时还叙着寒温,车子开动,中挡玻璃屏风降下隔离了司机的耳目,高佳妮便话锋一转。
想是已经想得清清楚楚的了,说得也一样利落。两人分居,逢年过节也不必聚会,人到中年往后,只要功成名就,就有充分的自由,长辈已老,儿女尚小,谁也辖制不到你。
唐在云吃了一惊,但不说话,端坐在座位上,双手放在腿中间,头微侧着,像在看窗外又像在凝神倾听。这是他一贯的姿态,不乐意,但也不反对——有时候是半推半就,有时候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