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道:“这个所在,外人不敢上门。神不知,鬼不觉,是个极密的所在。你住两日起来,天上也不要去了。”滴珠道:
“适间已叫那撑筏的,报家里去了。”婆子道:“那是我的干儿,恁地不晓事,却报这个冷信。”正说之间,只见一个人在外走进来,一手揪住王婆道:“好呀!青天白日,要哄人养汉,我出首去。”滴珠吃了一惊,仔细看来,却就是撑筏的那一个汪锡。滴珠见了道:“曾到我家去报不曾?”汪锡道:“报你家的鸟!我听得多时了也。王嬷嬷的言语是娘子下半世的受用万全之策,凭娘子斟酌。”滴珠叹口气道:“我落难之人,走入圈套,没奈何了。只不要误了我的事。”婆子道:“方才说过的,凭娘子自拣,两相情愿,如何误得你!”滴珠一时没主意,听了哄语,又且房室津致,床帐齐整,恰便似: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放心的悄悄住下。那婆子与汪锡两个殷殷勤勤,代替服侍,要茶就茶,要水就水,惟恐一些不到处。那滴珠一发喜欢忘怀了。
过得一日,汪锡走出去,撞见本县商山地方一个大财主,叫做吴大郎。那大郎有百万家私,极是个好风月的人,因为平日肯养闲汉,认得汪锡。便问道:“这几时有甚好乐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