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每天晚上你都出去……走前给他下一道美梦诀,天亮前才回来。”乔施予一贯冷淡的神性面目终于粉碎成了满腔仓猝,他突然泪流满面:“你就是,替他去做这些事吗?!”
他的眼神太过凄怆,以至于见惯了世间悲剧的掠景不由地侧过头去,她很少这样躲闪。
的确,这些日子以来她像个准备后事的老人,夜夜与沉睡的叶言学吻别,似乎这样能减缓分离真正到来时的痛苦,然后孤身走遍这悲惨的世界,只求能为他再多做一点事。
她的放心不下,她的万般不舍,全都化在这夜复一夜的奔走中。
其实将死之人都是有私心的,这最后的光阴她何尝不想守在叶言学的身边度过?她何尝不想溺毙在他给的甘甜里安然睡去?
可那种挚亲消亡的惨痛,他已经受得够多,让他再去承担她死在面前的肝胆俱裂?
这对他太残酷,她不忍心。
这份疼惜,大过她想守着他死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