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儿,双手插在口袋里,腿往前伸得直直的,两眼望着炉火。
“卡顿,”他的朋友神气活现地对他摆起架势,站在他面前,仿佛那火炉是个能炼出持久努力的熔炉,他正准备做件好事,把老什鲁斯伯里学校的老西德尼·卡顿推进炉门去炼上一番,“你那条处世之道,永远是条蹩脚之道。你既鼓不起干劲,又没有目标。你瞧瞧我吧。”
“咳,真讨厌!”西德尼稍显轻快温和地笑了笑,说,“你别说教了!”
“瞧我以前是怎么干的!”斯特里弗说,“我现在又是怎么干的!”
“照我看来,部分是靠雇用我的缘故吧。不过在这方面,你来教训我就像教训空气一样,你花的时间实在不值得。你自己要干什么就干去。反正你老是占先,而我总是落后。”
“我不得不向前奔,我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富贵命,不是吗?”
“我没有参加你的诞辰盛典,不过我认为你是天生的富贵命。”说到这里,卡顿笑了起来,于是两人都笑了。
“不论是在进什鲁斯伯里以前,在什鲁斯伯里期间,还是离开什鲁斯伯里以后,”卡顿继续说,“你总是占你的先,而我,总是落我的后。甚至在巴黎学生区同学那时,我们在一起学法语,学法国的法律,还有那些对我们没有多大用处的杂七杂八的法国玩意儿时,你就处处得手,而我总是处处——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