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极度伤心,弄得安琪看着他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
“既然你不愿把知识用来为上帝增光,那么,我和你妈妈省吃俭用,供你上大学,又有什么用呢?”
“呃,爸爸,可以用来为人类增光啊。”
安琪若是坚持下去,也许能像两个哥哥那样,去上剑桥大学。但是,父亲那种上剑桥就是当牧师的敲门砖的见解,也是这个家庭的传统的见解。这种思想在他的脑中已经根深蒂固,于是,敏感的儿子就觉得,如果坚持己见,就如同私吞了别人委托的钱一样,而且对那两位虔敬的家长也是一种罪过,因为正如父亲刚才所说的那样,他们从前和现在一直省吃俭用,以便供三个儿子读书。
“那么我就不上剑桥吧。”安琪最后说道,“我觉得,在目前情况下,我没有资格上大学。”
这一决定性的争论所产生的效果不久就显示出来了。克莱尔年复一年地在杂乱无章的研究、烦琐的事务,以及思考反省中耗费精力,开始对社会形态和社会舆论表现出漠不在乎的态度。他愈来愈轻视社会地位和物质财富。对他来说,就连“名门世家”(这是借用一位已故的本地名人的话语)也不再具有什么迷人之处,除非它的后人能够果断处事,出类拔萃。然而,也有一件事和他的严肃、稳重形成了强烈对比,他有一次闯到了伦敦,想见见世面,同时也想在那儿谋个差事或做点生意,可是却被一个比他大得多的女人迷昏了头脑,陷得几乎不能自拔,幸好他没等事情弄得太糟就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