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一板一眼,如同是在以老板的身份向下属布置工作。
学子忍不住大声说:“再见!”
学子说完,转身便走。
学子走出了别墅区后,才从地上捡起一截树枝将粘在手心的东西刮下。
他原打算告辞时将粘在手心的东西抹在那人家的一只大花瓶上来着。他原打算在那样做了以后,也冷着脸一板一眼地说:“这是您女儿和我握手时给我的,而我们有家教纪律,不背着家长接受学生的任何赠予。”
这一种打算在他的内心里形成得很自然,连那样做那样说时的表情和语调都在内心里酝酿好了。
如果那样做那样说了,这学子是会觉得非常快感的。
为了三个小时三百元的课时费,他抑制住了他的打算。
当他从手心刮下那黏性很强的东西时,认为自己的种种忍受都是值得的。
他在内心里对自己说:朋友,你为什么不开心点儿?难道一切不是特别顺利吗?那当父亲的男人那一种煞有介事的中国贵族似的感觉使你嫌恶吗?但是你如果庆幸三个小时三百元的课时费,你的嫌恶就恰恰是你自己想不开啊!那小妖精的作秀不是像她父亲所言的什么单纯。当然不是!如果那也算是单纯,单纯的少女不就是邪性的少女了吗?那分明是张扬得过分的优越感,那是耍笑,因而那是不折不扣的轻蔑!她引诱你这名家教老师,就像某些资质天生低俗的什么明星以性感的动作挑逗台下的观众,完全是出于一种羞辱的心理!是的是的,也许她自己习以为常,但事实上正是那样!可正是那样又有什么呢?你不是一点儿也没使自己丢脸吗?你不是一点儿也没使“清华”二字因你这一名大二的学子而受损吗?朋友,你是有理由因你今天的表现而欣慰的呀!……这学子如此一想顿时心情愉快起来。他竟大声唱了几段歌。他返回校园的一路上都保持着那一种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