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西安说:“咱们只吃二十五法郎吧。”
这回新的冒险不久就结束,押了十次,二十五法郎全部送光。吕西安发疯似的把最后二十五法郞押在他年龄的数目上,赢了。庄家把赔的钱一块一块丢在桌上,吕西安抓起耙子收钱,手索落落发抖的样子简直没法描写。他给罗斯多十个路易,说道:“赶快上万利酒家!”
罗斯多懂得吕西安的意思,上饭馆定菜去了。吕西安独自留下,把三十路易押“红”,臝了。赌客耳朵里有时会听见一个声音给他指点门道;吕西安受着这声音鼓励,连本带利再押一次“红”,又贏了;他肚子里热得象火烧。接着他不听那声音劝告,把一百二十路易押“黑”,输了。他经过那阵可怕的激动,倒反浑身舒畅;赌棍弄到无可再输,做了多少短促的梦,离开灼热的迷宫的时候,都有这个感觉。他到万利酒家和罗斯多相会,象拉·封丹纳说的直扑菜肴,把烦恼淹没在酒里。到九点,他完全醉了,不懂为什么王杜姆街上的看门女人打发他上月亮街。
“高拉莉小姐搬走了,地址在这张纸上。”
吕西安醉得厉害,听着不以为意,踏上来时的街车,转往月亮街,还对着这个街名想起许多双关语。当天早上,全景剧场宣告破产。高拉莉着了慌,马上商得债主同意,把全部家具转让给加陶老头;屋子被加陶派作同样的用场,安插了佛洛朗蒂纳。高拉莉还掉所有的欠账,房租也付清了。正当她赶办这些手续,象她所谓来一次大清洗的时候,贝雷尼斯出去置办一些必不可少的旧家具,在月亮街上紧靠竞技剧场的地方,一所屋子的五层楼上,布置一套三个房间的小公寓。髙拉莉在那儿等候吕西安。她在大风浪中保住了她纯洁的爱情,还抢救出一千两百法郎。吕西安醉醺醺的把他的倒楣事儿讲给高拉莉和贝雷尼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