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这种丧事,人称“吃个饱”——炉火熊熊,鼓乐齐鸣,高棚大帐,牌匾林立,喧哗吵闹,令人兴奋。
而今,这一切都到哪里去了呢?那些留着翘起的胡子和露着光亮亮秃顶的土耳其人哪里去了?那些住在阿巴希耶区的农场和宫殿的主人哪里去了?甚至那些将军们,也都不再有什么价值了。这些人都变了青年,活着,不能对他们有所企盼;死了,也不能对他们抱什么希望,而昨天他们还是他最好的主顾。
天哪!
舒布克西又长叹了一声,比刚才那一声更沉重。
他们全走了!
只剩下这个顽固的傻瓜了!这个家伙贵贱不肯死,不肯为他排忧解难。
这个家伙仍然踞缩在他那所古旧的宅子里。那座楼正好在舒布克西的殡仪馆对面,面积恰好是24个基拉特基拉特,面积单位,等于175035平米。。这个家伙走起路来总是一颠一蹦的,像只白鹭。清晨,老爱带着年轻人的陶醉神态,一边用手拍打着胸脯,一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舒布克西抬眼望了望胡尔希德的楼房——这是阿巴希耶区的古老大厦之一,粗壮的柱子,宽敞的阳台,高大的窗户,表面氧化的铁栏杆,还有配着悬挂在排水口上的黄铜托碗的流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