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我还了几次价,她就不肯给凑满一打。”她回答着,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盘子在哪儿?……我要看看盘子!把盘子拿来!”列弗特尔粗暴地命令道。
他的妻子一声不响,俯首听命,把盘子取来放在桌上。盘子挺漂亮,镶两道边,里面一道宽些,樱桃红色,外面一道窄些,玫瑰紫色。列弗特尔先生拿起一个用手指弹弹——瓷的。
“好啊,你倒挺识货!”他讥讽地说。
啷!摔了一个,摔得粉碎!接着,啷又是一个。
“列弗特尔!”
“我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舍得,太太!一高兴我就摔,哪怕值一万法郎一个,我也摔。摔,你明白吗?见鬼去吧!”
啷!啷!直到摔光。每摔一个,他的妻子都要颤栗一下,仿佛一根火鞭抽打着她。全部摔完以后,波贝斯库先生取出手帕,擦去额上的汗,庄严地坐在椅子上,然后用法官审判站在自己面前的罪犯那种严厉低沉的语气问道:
“给了哪一个小贩?你认识她吗?”
“策卡,那个常常来这里的年轻漂亮女人。”罪犯哭着回答。她的心已经碎了,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