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罗愕然,蓦地想起她爹在死前确实正在刑部任职。
既如此,这间屋子里并非公文的旧档……
张尚书亲自拂去箱柜上的浮尘,开启已然生锈的旧锁:“当年裴郎中出事时,我不过区区一主事。后来有人几次来收集他生前主理的案卷与他留下的文书字纸,我鬼使神差地生出个奇怪的念头,就趁着职务之便,把裴郎中平日里记录琐事、用以厘清思路的卷册藏了起来。”
他从褪色的木箱中取出一卷泛黄卷籍,轻轻擦拭干净:“没想到一藏就是二十年。”
容祈看着他平淡无奇的脸,也不知在上面读到了什么,忽然说:“多谢。”
张尚书一哂:“何须言谢,不过顺手为之。这二十年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但容祈却更加正色道:“正是要谢你什么都没有做。”
张尚书怔了怔,不甚确定地回视过去,半晌,摇头笑叹了一声:“老了,老了,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心思灵巧啦!”
花罗听得发懵,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便躲到一边翻开了那卷尘封的记录。
最后一页是裴素出事那天记下的。
字迹很熟悉,花罗曾在裴简书房密室的箱子里见过,但这一页上的笔墨却有些凌乱,仿佛执笔者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心绪极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