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已经停了,除了拉斯洛以外,乘客都下去了。司机站在街头,我想是在找巡逻员或警车。
我看看我的袜子。“我不太确定这双袜子。”
“别脱。”拉斯洛说:“它们看起来很好,我喜欢棕色。”
“但这是不是她买的?我想这是她两年前送我的生日礼物,她送我一个藤编野餐篮,里面装着十八双不同颜色的袜子,对了,这是其中的一双。”于是我脱下来,丢出去。“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急着快点离开这个城市的原因。”
“你听到了吗?”拉斯洛朝双向无线电说,那头的男人说:“我还是不明白。”
“你知道,”我对无线电说:“我们一起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我最爱的人和我——自我们成年开始。这些街道,那座桥,那些建筑物,”我朝窗外吐了一口口水。“也许连这辆公车,这条线我们来来回回坐了好几次。”我试着拔起我前头的座椅,但是它文风不动。拉斯洛用手铐铐住我的双手。“这一生。”我说,我的头破窗而出。
一辆救护车开过来,载我回到那家医院。我被送到急诊室,躺在一张病床上,她最后一次来这家医院,在被移至一间半私人病房前,也是在这间诊疗室。正当医生护士忙着取出遗留在我头部的玻璃碎片及缝合伤口的时候,一位院方职员走了进来。“如果你还想捐出你太太的尸体,”他说:“那么我们希望将她的部分器官移植给楼上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