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竹心头一甜,眼神低垂,望着足尖,一时间,思绪万千。
徐昀安抚好曲云竹,又道:“老阮,有哪家行户能在短短几天内准备一窑的坯体?一天干了三天的活,给他们付的是多出来两天的工钱,不算涨价吧?”
阮俊生苦笑道:“公子,行会要是这么好糊弄,杜行头的诨号也不会叫杜砲了……”
“无妨,就这么办!杜武库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阮俊生见徐昀主意已定,也不敢多劝,走过去对陶工们宣布了喜讯。
先是集体沉默,谁想到新东家不仅不找茬克扣工钱,活还没干完,竟然给了大额赏钱?
“怎么?不想要?”
阮俊生笑问道。
然后,引发了掀翻屋顶的热烈欢呼和经久不息的掌声。
“要!要!”
“谢过东家。”
“东家大善人啊……”
曲云竹看着眼前这一幕,轻声道:“徐公子,你轻财仗义,有古仁人之风,妾身很佩服。但你有没有想过,人心不足,这次赏了,下次不赏,就会有抱怨。抱怨多了,就会生异心……”
徐昀笑道:“曲行头莫非以为我是任刁民欺负的软柿子吗?有奖,自会有罚。我的罚,会让他们后悔生了异心。”
曲云竹默不作声。
徐昀的手段,作为盟友,也有时会觉得不寒而栗!
等欢呼声暂歇,徐昀走到前方,道:“跟着冯公子干,钱不会少了大家,今日二百文,以后会有三百文,五百文……但丑话说在前头,从今天起,到过年之前,我希望大家不要出谷,就在这里安心烧瓷。愿意的,跟阮匠作签书契,不愿意的,拿了赏钱就能离开。可签了书契,谁要是敢中途反悔,我的名声,想必你们也听过,可以摸着自己的脖子问问,是不是比阴胡生更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