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贤面有德色,先把自己打动小红的话道了详细。末后提及遇见祥甫定计,尚未说出那如此这般来,沈三忽抢着问道:“此计稳不稳吗?”趋贤道:“不用性急,待弟讲出来,就晓得了。据他说,明日将小红登报,捏造他新近与马夫亲热,有不可告人之事,使申观察见了,必然始而疑,继而怒,不要娶小红作妾了。惟祥甫设此妙策,也该送些谢仪才是呢!”沈三点头道:“极该极该。但计虽甚好,不免坏了小红的名誉了。”趋贤笑道:“他做妓女的,贵重什么名誉?况有你这大老官照应,还愁生意冷落吗?”这两句话,拍得沈三分外得意,就说:“你与祥甫的酬劳,准后日一并交你便了。”趋贤连连称谢,又坐谈了一回,见天色已晚,遂即告退,回转公馆。申观察却出外应酬去了,及至归来问起此事,他早预备着鬼话搪塞,不必细表。
单说次日趋贤早上无事,在公馆用过午膳,方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雇了一部人力车,来赴宝玉游园赏菊之约。此时不过一下多钟,宝玉已经打扮舒齐,专在那里等他了,一见趋贤已至,便道:“倪阿要就去罢,今朝是重阳登高日(读热)脚,比往常要早点格。”趋贤道:“我到这里,见马车已在门前伺候,晓得你等得性急了,我们立刻就走,到那边去细谈罢。”宝玉点首称是,遂即带着阿金、阿珠与趋贤一同下楼,至门外上车。四人对面坐定,,就此车辚辚,马得得,一径向老闸桥徐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