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他燃着烟斗说……正是,信仰与热情都可整饬精神,澄清思想……是啊,一定的……但象我这样从无信仰已无恋爱的人,倒是靠了幻想之力才达到均衡状态……幻想,是的……我在精神上描画了一个在理想中使我满意的人物,然后努力去学做这个人物。于是小说啊戏剧啊,全来助我造成这副面具,唯有靠了它我方能得救(这里所谓得救当然没有宗教意义)。当我好象玛蒂斯所说的那样,迷失于错杂混乱的欲望中,找不到我自己的时候,当我自己觉得平庸可厌(这是我常有的)的时候,我拿起几种心爱的书,寻觅我过去的情愫的调子。书本中的人物不啻是我的模型,我对着它们沉思默想的当儿,竟重新发见我往日为自己刻划的理想的肖像,认出我自己选择的面具。于是我得救了……托尔斯泰的安特莱亲王,史当达的法勃里斯,《诗与真》中的歌德,都能澄清我精神上的混沌。且我亦不信这种情景是少有的……卢梭当时岂不曾把数百万法国人的感觉加以转变甚至创造了么?……邓南遮之于现代意大利人……王尔德之于本世纪初期的英国人,不又都是这样么?……还有夏多勃里昂?……还有罗斯金?……巴莱斯?……
——对不起,我们中间的一位打断了他的话头,请问那种时代感觉是他们创造的呢,或只由他们记录下来的?